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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的是北京某985,初试分数垫底,属于复试不逆袭就会被刷掉的那一批,复试准备了一个月,虽说正式复试的时候都没有用上,但那一个月的准备至少让我能够以“心里有底”的状态迎接复试,也不算完全没用。高中时英语老师抓得比较严,英语底子还存了一些,口语水平中上,得以在复试扳回一成。

我从6月初开始接受老师派的任务,即使那时我该好好享受我的毕业季。当时的我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,受宠若惊,因此老师的PUA与push我一概收下,她说我水平不足,比他们本科的学生差得远。我备受打击,那我就多看看文献,学点软件,她肯指导我,是我幸运。嗯,当时是这么想的。

那时她给我一篇文章,让我在其基础上修改,反复敲打我,她说在看了我的毕业论文之后怀疑我能否胜任该任务。如今想,这段话实在嘲讽。我那之后半个月,从零开始读论文,刚开始会很慢,因为我从头到尾读,而且需要借助翻译软件,一般一个上午只能读完一到两篇,后来也学会耍滑头,读完摘要读结论,这篇文章就算是看完了。

我在20天后把第二稿交给了她。那是篇综述论文,我完成的是方法综述的部分,算是论文的亮点与主体,我那时觉得受宠若惊,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做。现在想,只是她自己懒得做,也找不到其他人做了。

当时改文章有一点令我心生疑窦,即她这篇所谓的英文论文的引用内容,有不少是中文文献直接翻译过去的,我需要找到文章源导入到文献管理工具中,而这类直接将中文标题翻译一遍的引用方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,并且这些文献中不少是期刊影响因子在1以下的。我只是怀疑,往“亲属引用”上怀疑。

改完文章后她让我去内蒙出差采样,采完样马不停蹄去北京中科院某机构,与联培生同吃同住做实验,生存环境及其糟糕,但那时没有破防,我知道我在这样的环境不会久,所以我愤怒大过悲伤。不过中科院的实验坏境远好过于我目前在的实验室。

我时不时想起,凌晨我们(偶尔是我,他们会更晚)骑着共享单车,连闯3个红灯也没有心理压力。卫生间一点也不卫生,墙壁粘腻,臭味与烟味让人几欲昏倒,洗澡很困难。隔壁房间是几个快递小哥,晚上喝酒,喝上了头摔桌子砸碗,大吼大叫,打闹,闹到房间外是时有的事。我们房间住三个女孩,只能默默锁好门,关上灯,一声不吭。

当时与做实验的组长间有不小的龃龉,我第一次对异性发了一页屏幕装不下的小作文,以自认为友善的口吻提出我的建议,虽然没什么用。不过这些由同辈合作带来的痛苦都是短暂的,好克服的。这样的日子持续到8月20,开学的前10天,我终于回到家,但并没有得到休息,老师在做实验期间又发给我两篇文章,是本科生的毕业设计,她希望我能改成期刊常见的版本。她催促我,所以那十天几乎都在琢磨这个完全没接触过的领域的discussion怎么写。

前往北京的前一天,母亲看我忙碌,例行替我收拾行李。我看她为了我忙前忙后,对自己很生气。我把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文章交给老师,总是这样,出差前是这样,现在也是这样,需要这么忙吗?连自己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吗?

开学后的日子比在中科院那段时间轻松很多,接触其他同学后,意识到让学生开学前做实验的少之又少,一整个暑假没休息的仅此一个。研一上学期只需要做文献汇报,课程稍微有点多,但肯定不及本科生多。现在想想上学期似乎什么有用的事都没做,在【上课-课程作业-考试-改论文(六月那篇的返稿)-摸鱼-各种会议-偶尔做做实验-做核酸-有杂活但是少-新冠动乱提前放假】中结束了。

那时大师兄没毕业,为我和二师兄遮了不少风,挡了不少雨hhh。下学期,进一步认清导师是什么人。她的科研水平首先是很低的,写到这,我想到,似乎最近那些爆出学术不端的,让人质疑学术水平的老师,本科似乎都不出彩。我不提倡以本科定生死,但避开本科比任职学校水平低太多的老师大概能让人少踩很多雷。

好了,话说回来,她比起老师更像商人,手上很多项目,不乏与我们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项目,她需要花很多时间在与其他老师社交与开会上,所以我怀疑她大概没什么时间能学习。她在使用软件上的水平不高,至少我在提到某些软件的时候她表现出没听过的样子,我觉得不使用这些软件可以理解,但是没听说过是怪异的,对于一个工科老师而言。

她的情商不高,可以说很低,善于将气氛搞得很尴尬,在PUA学生上在行,只是手段低级,我不会再上当。她几乎得罪了组里的所有老师,导致我与师兄举步维艰,使用组里的仪器测试样品都会受到阻碍。

她目光短浅,商人思维。她在发文章这件事上很着急,但发的文章水平并不高,师兄说她博士期间的文章水平很高,但那大概是因为有人指导的缘故,她真的可以很努力,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没有什么实验思维。

我最近十分苦闷,因为觉得毕业无望,加上认识的同辈在做有意义的事,而我忙忙碌碌,杂活(报销、各种实验室的检查、盖章),改文章(又有新的来了,流汗黄豆.jpg),偶尔带本科生活动,无目的、与科学唱反调的实验。

与科学唱反调,如此痛苦。她企图用研究“狗屎为什么这样臭”的方法套在“喵屎到底有多少”上。我认识到她对我进行不了任何科学的指导,甚至只是指出方向,我只能靠自己。

无意义趋近于零,累积起来,居然也能构成无穷大的的焦虑与抑郁。去西伯利亚挖土豆还能偷着吃两颗呢。朋友建议我吃点药,我觉得不需要,没那么严重。即使这些情绪目前已经对工作生活造成了影响。

啊,还是吃点药吧。

今天上午起了大早,到某机构测试样品,当然不是我的样品,回宿舍已是下午两点。躺在床上,后脑勺有根筋,花半个多小时才停止跳动。我睡到了四点。

醒来后没有学习工作,我用了一个半小时搜索逃离的方法,得出“我得出去看看的”结论。

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,我今年才21岁。我做什么都不晚。我总说她急功近利,其实自己也陷入了“急的漩涡”。太容易被周围的人,甚至说世界上其他人影响自己,因为人家正飞速成长着,自己在泥潭挣扎。

可跳出来看,我即便挣扎着,我认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,那又怎么样呢,有多少人能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呢,有多少人能成为那样的人呢,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步伐而焦虑痛苦呢。

我这么年轻,我急什么呢。


更新:

早上逃出去看了心理医生,我觉得这种状态对学习工作不好,我需要吃点药,否则情况只会更糟糕。

不吃药也可以,我会恢复,可我不太确信每次都能恢复,不如趁这次承认,痛苦对我造成了严重影响,坦然接受药物辅助。